带刀侍卫景川

游戏人间四十年

第九十二章 引而不发

虽然周遭还是乱的惨不忍睹,然而我还是让玉檀为我戴了钿子翻出宫装,也让她重新梳洗打扮。虽然这一通折腾后天色已然放亮,可越是如此光景越不能寒碜了不是么。来到中堂原本在正中条案上摆着的花瓶瓷器和角落花架上的盆景如今都消失不见。估计都受了池鱼之殃。而元寿坐于正中左首,岳钟琪于东向首席,邬先生于西向首席。三人皆正襟危坐,似乎还在谈着刚才的事。见我来他们皆起身欲行礼,听我道:"免礼。"才作罢。待我于正中右首落座后,众人方又坐下。我微微一笑道:"让将军等这么许久真是不好意思。茶只怕都凉了,玉檀!"玉檀知道我有意支开她,匆匆换了热茶便又出去了。元寿这才徐徐说起刚才他亲赴岳钟琪将军府邸后的来往经过。

原来岳钟琪早就得知元寿来了西宁。只是碍于他一直隐匿身份料想是有秘密任务才未有所动作。如今见他拿了四爷名章到访,知道此事必然非同小可,略谈一二后便马上将西宁全城戒严起来。无论地方府衙差役,还是九爷府邸侍卫,乃至各富户家丁,凡持兵械者都是万万动弹不得的。却不想这次偷袭庄廓的一伙人恐怕白天早已埋伏在了四周,见元寿带人出门这才相机而动。这次他们虽然及时得到通报赶回来,却仍未能将闯入的匪徒全部歼灭。还是有两个逃了。派去追查的人也只于城墙附近抓住了其中之一,另一个轻功极好,趁机越墙而逃。所抓获的那人已抱了必死之心方一落网就咬舌自尽了。我听着元寿的叙述,抬眼看见岳钟琪十分自责的神情,柔声宽慰道:"既然他们早就有所部署,也是防不胜防的事。匪徒身上可有什么查获?"我转而望向元寿问道。元寿摇头回:"并无。没有任何痕迹。只知道都是常年习武的练家子。"我轻叹出声:"看来还是被带走了。"三人一下子皆目有疑色的看向我,我轻道:"其实也没什么要紧的,只是些家书而已。"众人这才稍稍释然,可仍旧陷入一阵沉默。

元寿盯着窗外投进来的愈加明亮的天光半晌道:"刚才都怪我只顾着请岳将军帮忙在军中调查河图来着。""哦?岳将军也知道河图!"我问。岳钟琪一本正经道:"回娘娘,早在康熙五十八年时河图此人就作为十四爷军中随从参将来到了西宁。大战时中军一直驻扎甘州他常于帐内行走。对于军情甚为了解。后来元年他又得了延信将军的提携进了副将。伊犁一带向来形势复杂。由于他对当时军情的熟悉这才被派遣去往噶斯口去协助马尔泰将军。"我蹙眉听完,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当初四爷明里让我以大将军王为饵说服了十四接受年羹尧牵制,暗里依旧不放心特意派了这个河图去盯着。元年后十四去了遵化,四爷朝政繁忙或许早就把这个叫河图的忘了。然而他却不甘心成为弃子。转而投了老九。没想到竟成了算计我阿玛的帮凶!

元寿听完面色阴沉道:"从前听人说这延信是九叔的人我还不信。毕竟当年皇阿玛可是让他替十四叔在西北盯着的。如今单从这河图一事,他延信就和九叔脱不了干系。"邬先生却一捋胡子道:"欸,四阿哥,所谓时也,势也,时移而势易。这其中当属人心最为善变。经此一事,可见一斑!"我们其余几人闻此言不由点头。元寿忙道:"先生教导的是!只是如今就这么禁着也不是办法。"邬先生这时却没有作声,只望向我。我也一时拿不定主意,叹了口气,看看邬先生,又看看岳钟琪。岳钟琪见我们都没有决断沉声道:"如今来龙去脉已渐露端倪,这河图虽其罪不容,其心当诛,然而噶斯口乃青海西踞新疆之咽喉。如今河图为噶斯守将,即便我们有了确凿证据,也必须承报圣上,请圣上亲自裁决。为今之计还是请娘娘和四阿哥先行返京!这里有我守着,断不会出事。""额娘?"元寿示意我来定夺。可如今阿玛还在牢里,一切还未尘埃落定,我如何放心得下!邬先生见我依旧迟疑不决也出言劝道:"娘娘,如今河图一事虽有了眉目。可毒米源头一方到底尚未查到。想要为马尔泰将军彻底洗脱罪名还有待时日啊。如今西宁局势娘娘和四阿哥的确不宜再留。既然岳将军已然了解其中内情,相信以将军为人定会不畏权势力保马尔泰将军周全的。"

说到这儿耳边甲胄声响,岳钟琪起身朝我拱手道:"娘娘尽可放心。老将军蒙冤,我等原本就觉得其中事有蹊跷。无奈鞭长莫及。如今自当竭力照顾保护好老将军,只待早日水落石出!"我暗自咬牙,心知别无他法。最后终于妥协,起身朝岳钟琪一福道:"到底一切还是都要仰仗岳将军了!"岳钟琪哪里敢受,侧身避过后直道:"娘娘放心。"其余人也都起身,"既然如此,事不宜迟,儿子这就去准备。"元寿说着一拱手急匆匆出去。邬先生则若有所思道:"有岳将军在,自然万无一失。然则事牵一方要地守将,西北又多重势力盘根错节,内忧外患,将军可要万事小心啊!"他一番话说得我们心里如坠大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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